置身狭窄昏暗的轿内,干燥和温暖的体感立刻代替了阴湿,窦昭昭看到了座位旁小小的手炉,勾了勾嘴唇。
揣着热乎乎的手炉,窦昭昭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伴随着微微晃动的小轿,不禁想起了前世。
也是这样一方小轿,却冷的像冰窖一样,她本就体弱,又逢破身之苦,侍寝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宗雯华体贴地免了她半个月的请安,又在皇帝跟前进言,无数赏赐进了秋阑殿,一时之间风头无两。自然也引的后宫议论纷纷,下到宫人,上至太后,无不道秋阑殿窦御女拿乔猖狂的,也让窦昭昭彻彻底底成了众矢之的。
许多年后她才想明白,或许这只是因为那日下雨,张公公冒雨通传受了寒,自然无心过问接人的轿子是不是熏热了,在宫里就是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宗雯华也深谙从细节处杀人于无形。
但那时她只被教导了宫中尊卑规矩,对人情道理一无所知,只能在无数错误中碰个头破血流,理所当然地将宗雯华当成了救命稻草。
“窦御女,到乾清宫了。”轿子落下,一位面善的嬷嬷躬身递伞,扶着窦昭昭下轿。
在众人的簇拥下,窦昭昭穿过雨幕往偏殿去,一路上的宫人齐刷刷屈膝行礼,偌大的乾清宫静默无声,处处彰显着皇权的无形的压迫感。
李嬷嬷悄悄打量窦昭昭,只见她面上没有一丝忐忑,不由暗地点了点头,虽是宗府养女,但却是心性稳重的,想来今天出不了什么岔子。
不过很快,李嬷嬷意识到,自己这口气松早了。
在更衣沐浴,把窦昭昭打理的齐齐整整之后,娇花似的美人站在铜镜前,竟然发起抖来。
李嬷嬷眼看着黑沉沉的天色,再看看浑身战栗的窦昭昭,叹了口气,“御女,时辰到了。”
窦昭昭轻轻点了点头,由着宫女将厚实的披风裹在她的身上,簇拥着进入乾清宫正殿,片刻之后,宫人尽数退下,只余身着单薄寝衣的窦昭昭跪跪坐龙榻之上,静候皇帝驾临。
这一等,几乎就到了后半夜。
殿外等候的李嬷嬷替她捏了一把汗,窦御女不知道此时是如何担惊受怕呢,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