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老道开始让人搬东西,骡车上塞满了各种劈柴,树枝,当柴火搬下来之后,最下面赫然放着木箱子,里面是一箱箱土豆。
“如果不用劈柴盖住,从蒙阴县到落石村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劫匪。”洛水老道苦笑。
“世道竟这般乱了吗?”程氏慌张,她一个妇道人家,终其一生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蒙阴县城,那还是小时候随父去过,那是万历中期,路上虽遇到胥吏剥削,但并无匪患。
“蒙阴县城店铺多荒废,有钱者逃亡南方置办产业,投奔亲属,无钱者多数沦为佃户奴役,投靠大族。”
“靖边墩,烽燧堡内的军户土地被剥削严重,他们心生怨恨,完全不管各路匪患。”
洛水老道神情复杂,他想到昔日自己科举那年,天下不至于混乱,而如今何止是混乱,已经恶态百生,只等有一波反贼势力形成规模,如最初元朝末年刘福通造反,朱元璋和陈友谅。
魏昶君神情不变,依旧平静,崇祯元年需要低调至极,哪怕有反心也必须隐藏,崇祯二年,流民造反,崇祯五年局势混乱,崇祯八年,朝堂大臣针对流民制定清剿计划,崇祯十二年张献忠和李自成才开始势大,加上鞑子入关肆虐,大明才真正失去各地控制权。
各路家族,军阀贼匪控制各处。
所以前期他必须低调至极,不然枪打出头鸟。
土豆放在院子草棚下,稻草盖住,洛水老道有些担忧:“虞家仆人告知我,晚上虞家会邀请你,没准有危险。”
魏昶君点头,明末小地主这一关终究要过,尤其是未来在明末开始起势,所要面对的地主势力豪族门庭数不胜数,这些势力左右了一个王朝的根本。
晚六时,虞家仆人来请,抬着轿子,乡野轿子简陋,灰袍破轿,四个瘦弱面目愁苦的轿夫抬着,魏昶君都不忍心上轿,眼前轿夫像是营养不良快要晕倒一样。
估计又是虞家佃户,被虞家当成了仆从使唤。
真是吸血的时代。
魏昶君没上轿子,他声称出身卑微,仆从眼神愈发冷冷,抵达虞家,入了宅院。
虽十月末的季节,虞家装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