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柱竣亦挣扎起身,眼底似有乞求,慌乱开口。
“吾的确居住钱氏庄园,可这都是那些缙绅商贾蛊惑,对,那些女子亦是这些人所赠”
“吾等收取钱财,全都是为了让红袍军过的好些。”
“吾回到蒙阴,便将之全部驱散,若还有如此之人,吾可提刀杀之”
他太清楚魏昶君为人,故而对暗中勾结济南府苏元吉只字不提,拼尽全力辩解。
直到洛水声音再度响起。
“其五,勾连济南府总兵苏元吉,密谋私会,谋害里长!”
洪钟大吕一般,莫柱竣终于似被抽空全部力气,瘫软在地,喃喃开口。
“里长”
昔日威风凛凛,手握红袍军三分重兵的总长,如今涕泗横流,捶打着自己。
“苏元吉的确派人赠礼,但吾等并未应允。”
狼狈爬动着,莫柱竣拉扯着魏昶君老旧棉裤。
“里长,吾等生死搏杀如此多次,死里逃生,这才坐到如今的位置,难道不该享受吗?”
“吾等还为里长准备了美人金银。”
“里长,如今那些流贼地主都穿金带银,吃香喝辣,住宅奢靡无度,妻妾成群,里长造福百姓,如何享受不得?”
“吾等可以不欺压百姓,但吾等对比那些流贼地主,总也不该像叫花子一样,不是吗?”
这一刻,看着狼狈不堪,宛若抓住救命稻草的莫柱竣,魏昶君什么都没说。
饭桌上,周愈才,保庵录,陈铁唳等人都怔怔看着。
崇祯四年一月,大雪纷纷扬扬,寒风呼啸。
百姓家中,孩童吃饺子的欢呼声,老人欢笑声若有若无。
直到落石村响起鞭炮炸裂声响起。
意味着百姓驱散一年的晦气,对未来好好活着,吃饱穿暖的期待。
而在昔日虞家废墟之上,棚户之中,气息却压抑如同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