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等船坞建好,请您老喝南洋来的酒!”
同一轮明月下,登州船厂的灯火彻夜不熄。
魏昶琅趴在图纸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计算尺。
窗外,潮水轻拍着新筑的防波堤,仿佛在应和松江府方向传来的夯歌。
到次日天明,魏昶琅正站在新建的船台上。
几年前这里还是荒地,良田也都在地主缙绅手中,如今巨大的干船坞里,钢铁骨架已初具规模。
“齿轮组还要加强。”
魏昶琅敲着图纸对工匠说。
昔日那个少年眼下已经长大了,他长得与兄长魏昶君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少了杀伐气,多了几分书卷味。
此刻他卷着袖子,手上全是机油,活像个老匠人。
港口工地上,三百名工匠正在浇筑混凝土堤坝。
来自天工院的学徒们操作着蒸汽机,正在准备船坞中测试新式战船。
远处海面上,三艘试验用的铁壳船正在进行转向测试。
“魏工!”
这是昔日兄长魏昶君来的时候对自己的称呼,意思是工程师,魏昶琅很喜欢,于是大家便都这般称呼了。
满身铁锈的匠人跑来。
“主轴铸造又失败了,不够直,但计算出来的没问题。”
魏昶琅二话不说跳进铸造坑。
三小时后,他顶着被灼伤的脸颊爬出来。
“是砂模湿度问题,改用桐油浸泡的麻布衬里。”
当晚,通红的铁水终于浇铸出完美的曲轴。
魏昶琅看着眼前逐渐有了雏形的船坞,还有造船厂中缓慢成型的新式铁甲船,神色欣慰。
红炮军出山东的时候,天工院正式划分为民用和军用两项器械研究方向。
自从天工院分出来之后,他便一直在负责红炮军的铁甲船建造,而天工院的院长刘方,则负责民生等各类方向研究。
海浪声中,魏昶琅笑着,眼眸灼灼。
“快要成了,咱中國的第一个钢铁战船正式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