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女儿?!”宗魁的话果真触到了那人的雷点,那人语气僵硬起来:“不过一个试验品罢了!”
提到试验品时,那人的语气极为不屑,人也从刺激中冷静下来。
“的确不值得你我为此闹气。”
但那人的话说完,马车却再度陷入沉寂,似乎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苏寄雪眉眼低垂,脖颈也弯了下来,停顿的手指死死扣着罐子内壁,像是要把罐子扣穿。
原来,她也是谁的女儿呀,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天生天养呢。
可这女儿,也不过一个试验品罢了。
她真是——
一点儿也不吃惊。
一点儿也不觉得稀奇。
一点儿也不……难过呢……
苏寄雪垂下的脖颈像是要折断般,眸中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垂落,砸入罐中的血液,滴答滴答作响。
她这是在……掉眼泪?
苏寄雪被滴水声惊到,这才抬脸,把头扬了起来,想把眸中陌生的凉意给憋回去。
不过是不被爹娘爱着罢了。
早就猜到的,不是吗?
这天下,又不是只有爱子女的那一种爹娘。
她只是被当做试验品而已……
所以能被丢在荒山猛兽中豢养,因为死活并不被在意。
所以那些人能毫无顾忌地每月往她身上插满管子,在她身上无所顾忌地试毒,因为连她的爹娘,都不心疼。
所以在失去价值的那一刻,会被毫不犹豫的杀掉,血肉都不浪费。
甚至连心脏,都变成了至亲的养料。
而苏寄雪,甚至都不知道罐子外的人,究竟是她父亲,还是母亲。
她只是从婴幼年,就比别人更拼命地活着。
挣扎求生。
却早就落入了他们布置好的陷阱,最后为这些人献祭。
想想,姬雪那一辈子,从生到死,就像个笑话。
苏寄雪仰着头。
眸中冰凉的液体没有憋回去,而是沉甸甸从眼角滑落,没入发髻,无声无息。
是笑话……
要笑……
可为什么,她的心口会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