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重新打量着她。
这妇人梳着简单的圆髻,斜斜地插着一支银簪子,涂了个大白脸,嘴唇口脂颜色艳丽,张嘴说话时露出一口黄牙。
萱儿警惕地拉紧沈兰的袖子。
出门前沈兰就交代过,一定要跟紧她,年底了,拍花子的也多。
沈兰好笑地问:“我们想赁个小宅子,难不成嫂子有门路能签契?”
只有正规牙行才有买卖租赁契约,到官府备案生效,若是没有契约,房东随时可以反悔,也随时能涨价,没有半点保障。
所以即便知道牙行要收中介费,大家还是要到这里来。
“我不是说了么?我相公是起草文书的,他认识衙门的书吏,只要过了明路的契约都生效。”
妇人热情地拉着她们到一边,询问过她们的需求后就带她们去看房子。
别说,她知道的确实不少。
她口齿伶俐,热情大方,还真有做牙人的天赋。
可惜,牙行是不会收女牙人的。
“妹子,不是我自夸,这一片住的人我都熟,谁家的宅子好,谁家的宅子旺,我可是一清二楚。
像刚才路过的第二家,虽然他家租的便宜,但千万别去住。”
“为何?”
“他家老娘是个疯婆子,天天摔锅摔碗的,还会打人哩,那男人也不是好东西,你们两个漂亮娘子住进去,谁知道会不会被欺负?”
“原来如此。”
“来,进来看看吧……这家就不同了,主人家是生意人,在街上卖馍馍的,厚道人,不会乱涨租。”
沈兰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酸臭味,像是那种面食发酵太久的味道。
龚氏用帕子捂着鼻子,讪笑道:“做生意的人是这样的,家里乱了些,不过你们住的屋子后面有小厨房,不与他们一道吃。”
“不必了,下一家吧。”沈兰转身就走。
下一户人家倒是干净,东家也不住这里,但房子实在小,逼仄的两间屋子,连一点光亮都没有。
“姐姐,这屋子冷。”萱儿搓着手说。
龚嫂子解释道:“没人住的屋子是这样的,有人气就热起来了,等租好宅子我带你们去买炭,保准比外头卖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