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
翌日一早,苍拂院。
顾老夫人坐在上首主位,半边身体歪靠在矮几上,头上戴着藏蓝色抹额,越发衬的一张脸郁郁寡欢,一脸病容。
陈嬷嬷在边上侍候着,手上拿着一盏滋补汤,有一勺没一勺的喂着。
“老夫人莫要再生气了,当心身体。”
“哎呦……”
顾老夫人长叹一声,声音婉转像是唱了首歌似的。
“婉容啊,你说我这个婆母当的,我当真还不如一条白绫吊死了了事。”
婉容是陈嬷嬷的名字。
陈嬷嬷沉默一瞬,过了一会才又恭敬道:“老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您福气在后头呢。”
“后头?什么后头?再等下去,我直接进棺材了事。”
顾老夫人语气怨怼,想起昨日自己儿子说的话,顿时觉得胸口更闷了。
她长长呼了口气,又跟陈嬷嬷埋怨道:“我这俩儿子合着全是给沈音容一人生的。”
“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说关心自己亲娘吃不吃的好,喝不喝的好。”
“反倒一门心思在个女人身上。”
“我不过就是几日前去找了沈音容一趟,倒累得他来我这兴师问罪!”
陈嬷嬷垂眸听着没有出声,心中却是有些讥讽。
干出逼迫儿媳委身于小叔子这种事,还指望谁能敬着你?
她舀起一勺汤汁往顾老夫人嘴边喂去:“老夫人可莫要说自己没福气了,要说这满京城啊,我看就属您老人家最有福气。”
“二爷文武双全,又这般得陛下器重,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再说了,谁说二爷不孝顺,老奴可不同意,这不。这碗补汤就是二爷着人送来的。”
顾老夫人露出一抹自得,眉眼之间的不耐烦都少了一丝。
她张嘴喝下,睨了陈嬷嬷一眼,薄唇上下一碰:“就你惯会哄我。”
陈嬷嬷勺子往碗里一放,拍胸脯拍的砰砰响。
“您还不知道老奴?老奴最是实心眼,可不会撒谎嘞!”
又舀起一勺喂到顾老夫人嘴边,劝慰道:“”
“补汤凉了就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