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秦观的那张脸,一时晃神,“秦观,过来。”
秦观面无表情的靠了过来。
庄明月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这些日子,这人在她宫里养着,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身上也长了几两肉。
少年人骨架长得快,即使是在即不开外,也给人一种压迫感。
庄明月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把现在的秦观,和上辈子那个一言不合就血溅三尺的冷面阎王抽离开来。
她那染红的指尖搓着芍药,打了个转。
在人靠近的瞬间,一手扯着他的衣襟,藕臂前伸,就将那芍药别在了秦观的耳侧。
“冷着脸在那发什么愣?我不是同你说了,年轻人就该多笑笑,终日板着脸,莫不是这惊鸿殿,让你不满意了?”
庄明月说话时喉间带着涩意。
她仰头看着秦观,“若是这宫里待的无聊,本县主倒是可以带你出去走走,这四方天地太小,终归是留不住人的,你说是吗?”
庄明月的话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秦观一声不吭,耳边别着的那朵芍药花,在他脸侧打下了一片阴影。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心猛的震了一下。
庄明月刚才在透过他看谁?
被人捧于高山之上的县主,连当朝公主都盖不过其锋芒的庄明月,也有伤心的时候?
是太子?
还是别的什么人?
秦观的呼吸顿了片刻,“县主多虑了,我很好。”
庄明月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秦观总是这样,哪怕已经不惜以内侍之身混入皇宫,也从未以奴才二字自贬过。
她上辈子好像也是因此,才想打断秦观这身硬骨头吧?
还好她下手及时,没让这人落到旁人宫里去。
“秦观,陪本县主出去转转吧。”
这几天的局面已铺的差不多了,她这个正主也该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