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下朝后,并未去勤政殿处理政务,而是带着夏时锦出了宫。
马车上,夏时锦掀起车帘,打量着街巷的市井烟火。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秦野头靠着车壁,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懒散模样。
他咋了下舌,不情愿道:“灵顺寺。”
“”
夏时锦恍了片刻的神,回头看向秦野。
回上京这么多时日,萧时宴是何处境,阿紫那个消息通早已帮她打听到。
萧时宴正是被软禁在城中的灵顺寺里。
秦野侧眸回视,坦言道:“前些日子,萧泽让人传话,说想见你,我没同意。”
夏时锦不语,静待秦野把话说下去。
“明日,萧泽便要剃度出家了,二公子就想着,帮他圆了这件憾事,彻底了却红尘。”
夏时锦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可我跟萧泽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该说的,早在三年前的千禧宫里,就说得明明白白。
想到与萧泽关在一起的林尽染,夏时锦好奇道:“那林尽染呢?”
“萧泽写了一封和离书,放她回娘家另嫁。”
“另外”
秦野似有犹豫,顿了顿,慢声又言:“萧时宴也想见你。”
“左右都来了,就一道都见了吧。”
秦野手指敲着膝盖,问:“阿锦想先见谁?”
也没什么好斟酌扭捏的,夏时锦爽快道:“就先见萧泽吧。”
灵顺寺。
俗家弟子所住的禅房里,夏时锦与萧泽相视而坐,中间隔着一张书案。
秦野候在外面,而锦衣卫则守在门的两侧。
萧泽偏头瞧了夏时锦许久,眸底爱恨交织,可百般情绪最终都只化成唇角的一丝苦笑。
他将一张写有几行字的宣纸推到夏时锦的面前。
眸眼半垂,夏时锦瞧了一眼,是一首未完的诗。
记忆的浮尘被拂开。
那年那夜,烛火朦胧,铃声叮当,殿内熏香袅袅,她念一句,萧泽倒诵一句。
纸上写的正是那晚对的那首诗。
可惜,一直都没机会告诉萧泽那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