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笔墨渐干,谢惜棠对着光,来来回回修改了几遍,又倒推了数次,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夫人,您的身子是还可以生育的。”
李氏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嘴唇都在微微颤动,她嗓子干涩,唇瓣张张合合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当真?”
“有七成的把握,不过还需去夫人您的住宅,看看其他物件才好确认。”
李氏闭眸落下泪来,一连说了许多个‘好’字,紧紧地攥住了谢惜棠的手。
谢惜棠有些别扭地红了耳根。
她见惯了恶意,早已能坦然相对,但对他人释放的善意,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
会医术这件事,本该是她藏着的保命手段。
但她看着伯爵夫人如此为她考虑,叮嘱她防范秦氏母女,便忍不住想回报些。
李氏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即便治不好也没关系,你有这份心我便很高兴。”
安平伯爵府相较于谢府要气派很多。
先不论亭台布局、假山池景,光是一路走来看到的仆从婢女们都极有章法,不需主人发话,便能将待客一事处理得分外妥帖。
糕点茶水备齐后,下人们便纷纷退下,只留了两个婆子值守在屋外,严禁旁人靠近。
李氏见她瞧得认真,不由失笑:“当家做主母,最要紧的是手里有信得过的人可供使唤,她们虽身份普通,却是你手中最利的刀剑。否则,即便是做了正妻,也是孤立无援、腹背受敌,还时有可能中冷箭。”
李氏膝下无子,能稳掌中馈这么些年,靠的就是这手用人的本事。
不然早便被那各怀心思的十二房妾室吞了吃了。
谢惜棠睁着双猫儿似的莹润眼睛,娇艳如海棠般的小脸上满是认真讨教的神情:“那这些忠仆该从何处寻得呢?”
上一世谢父虽然一心将她往大家主母培养,可到底是流于表面。
他一男子,如何懂得内宅门道。
秦氏是懂的,但秦氏怎会愿意真心教她。
请来的师傅们也只会照本宣科,讲些空洞道理。
谢惜棠还是第一次,实实在在地听些实战经验。
“府中世代的家仆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