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的香气笼在鼻尖,他睫毛颤了颤,漆黑的瞳仁涌动着复杂的幽光。
谢惜棠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湿润的发丝黏连在白色的颊边。
这是她头一次替人包扎。
她猜到这乞儿身上伤不少,可没有料到他上身就没有几块好肉。
新伤旧痕狰狞地盘踞在胸膛上,分外恐怖骇人。
谢惜棠看过许多医书,自然能从伤口的外形、疤痕的走向判断出是如何导致的。
正是因为她清楚,所以才心惊。
鞭痕、刀伤、烙印、烫疤,左胸往下的位置还有一处很深的贯穿伤。
若非运气好,避开了致命位置,只怕早就命赴黄泉。
她眸子在少年脸上转了一圈,心下微微一叹。
瞧着也才十四五岁。
竟然受过这般多的磋磨。
前世他虽然站在谢映容那边卖命行事,可总归是在她死去之后才出现的。
谢惜棠就算是再迁怒,这笔账也算不到小乞儿头上。
她暗自将‘不顺从便断掉手筋’这一念头消去,若他不愿效力,打发得更远些就是了。
谢惜棠脸上神情软和了一些,蹲下身子,去查看他的腿脚下肢。
王婆子随手找来的衣物比较宽大,少年又瘦得不剩二两肉,裤管空荡荡的,随手一捋便能将裤腿推至大腿根。
从她进来开始,就在角落里装木头的少年突然挣扎激动了起来。
他脚腕被麻绳牢牢捆住,自然逃离不开,但劲瘦的腰肢却扭动着,试图避开她的手。
那双阴郁的眸子陡然有了亮色,从脖颈到耳根皆被熏染成绯红。
谢惜棠看懂了他眼里的羞愤,手指顿了顿,柔声解释道:“医者心中并无男女之别,你不必不自在。”
但很显然,少年并不接受她的这套说辞。
这种反应也正常。
时人颇为在意男女大防,就连京都这等繁华地方之地,都没有女郎中,顶多有几个打下手的医女。
小乞儿只怕是头一次被女子疗伤。
只是令谢惜棠讶异的是,她处理小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