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惜棠将糕点收回盒中,抚了抚衣裙上的褶皱,柔声道:“稍后自会有人替你松绑,我会命人备上几样不同的饭食,你可以用过饭后再随人离开。”
她冲他笑了笑,转身拉开了柴房的门。
屋外的阳光霎时涌进昏暗的柴房内,白光晃得人头晕眼花,也晃开了少年混沌纠杂的思绪。
他看着少女抬步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唇,声音沙哑:“等等。”
谢惜棠脚步停住了。
她侧过身子,光晕镀在她周边,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少年胸腔鼓噪得厉害,方才开口叫住她,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冲动与勇气,如今喉咙发干,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不想回牙行。
即便他能够再次逃走,但一想到又要在那等污糟之地磋磨一段时日,他就烦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了少女的提议——做她的护卫。
若真的是正经的护卫,的确是他能够接触到的最体面的活计了。
不用像野狗一样抢食,不用被当做脏东西四处驱赶,不用为了活命四处流浪。
佛祖好似真的听到了他的祷告,施舍出了一点怜悯,让他碰到了心地良善的大小姐。
他想要抓住这块溺水的浮木,可多年来的流亡生活早就让他忘记了如何服软,如何示好。
他只是执着地望着少女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得厉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随后他听到了一声清浅的叹息。
少女柔声询问:“现在,愿意让我看看你的伤腿了吗?”
他眼眶有些发酸,重重地点了点头。
手脚上的麻绳被尽数取下,因为带的伤药基本上用空了,谢惜棠只是让他撸起裤管,大致看了下伤处,心中默默盘算着之后要准备的药材。
她随口问到:“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十六,”他凝滞了好一会儿,直到少女疑惑地朝他看来,这才继续道,“没有名字。”
其实是有的。
只是,少年余光偷偷掠过她那张琼姿花貌的脸,心底突然涌上一股自卑的情绪。
他莫名不愿意让她知晓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