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到声音,只怯怯地往他们这儿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难堪地低下头,背脊发颤。
看着才十三四岁,穿得也不是宫人的服饰。
小太监像是看不到这少年一般,只是脚下步子更快了。
宫里情况复杂,各种势力纠缠,她初来乍到,就算对这种欺凌之事再看不惯、再心有不忍,也不能贸然出头。
更何况她还是跟游扶鹤一起进宫的,人有亲疏远近,她再可怜这少年,也不愿因此牵连了游家。
在经过少年时,谢惜棠的脚步微顿。
她往前走了两步,并未回头,手指解开了身上的披风,任由它委顿在地。
“走吧。”她对着小太监道。
小太监一愣,随后叹气,等绕过了一个拐角后,小太监才道:“姑娘真是好心。”
在宫里最没有必要的就是多余的好心,但好在这小师傅还算懂得分寸。
谢惜棠低声问:“方才那人是?我头一次进宫,许多人都识不得,也怕无意间得罪了人,要有劳公公提点了。”
“是皇七子,姑娘只需记着往后看到他躲开就是了。”
一个皇子在宫中混成这番模样,必然是帝王默许的。
再不得宠爱那也是皇家血脉,能欺压他的只能是别的皇子或者位分高的妃嫔。
都不是谢惜棠能够惹得起的。
她缄默着进了太医院,取了方卷来看,一张张地查验核对。
方子都是些滋补的药材,没什么问题。
那就是出在别的吃食或者用物上了。
医官将她要的药材拿给她,又一婢女走了进来,询问道:“余太医,妍昭仪的药好了吗?”
余太医道:“正在灶上温着呢,这就给云桃姑姑装好。”
谢惜棠往那药罐上瞥了一眼,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什么。
她连忙回了皇后宫里,拽着游扶鹤的衣袖走到僻静处:“我有一个猜测。”
游扶鹤看着那只攥在自己袍袖上的纤柔玉手,透着粉的指甲圆润可爱,温热的掌心不经意地擦过了他的手背。
青年耳根微红,他错开目光:“什么猜测?”
“殿里的其余物件你看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