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低头行礼，恭敬的姿态下，她却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异样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扎得她生疼。
她能“看”到，那些颜色——浑浊的灰，夹杂着点点恶毒的墨绿，在她周身盘旋，像毒蛇吐出的信子，阴冷而潮湿。
“狐媚惑主……”“红颜祸水……”细碎的低语像蚊蝇般嗡嗡作响，钻入她的耳中。
林悦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疼痛却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委屈。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何要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她努力维持着平静的步伐，昂首挺胸，不让那些恶意将她击垮。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她好。
“哎哟，这不是林女官吗？”尖细刺耳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划破了这虚假的平静。
林悦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是谁——刘公公，惠妃身边的一条走狗。
刘公公摇着拂尘，阴阳怪气地说道：“听说啊，林女官勾结外敌，意图谋反，啧啧啧，真是胆大包天啊！”他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悦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刘公公，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行得端坐得正，不怕你泼脏水！”
刘公公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行得正坐得端？谁知道呢？说不定你早就被敌国收买了，暗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股热血涌上林悦的胸口，她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直视着刘公公的眼睛，“你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地污蔑我，就不怕遭报应吗？！”
刘公公不躲不闪，反而更加嚣张，“证据？这宫里谁不知道你和那北燕使臣眉来眼去？还需要什么证据？我看你就是……”
“刘公公，”林悦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出奇的平静，眼神却像结了一层冰，“你确定要继续说下去？”刘公公一愣，他没想到林悦会突然变得如此冷静，像一只蛰伏的豹子，伺机而动。
他狐疑地看着林悦，那双往日里总是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此刻却沉静如深潭，仿佛能看穿他灵魂深处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