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不过是喝了酒,才同他一夜荒唐?
可该发生的已经发生的,并无转圜的余地了,他总也要有郎君的担当才是。
沉梦从食盒里取出乌鸡粥,正要伺候沈青棠吃下,便见大郎君抬了抬手,示意她退下。
赵渊动作生疏地将梅子青釉碗端起来,拿甜白瓷勺略搅了搅,才送了一勺到她嘴边。
“可饿了?”
他垂着眸子,像一只乖顺的大狗扑在榻边。
沈青棠心下一笑,这还差不多,还知晓要哄着她。
面上却不显,只红着脸将粥含了:“多谢爷……”
赵渊见她肯吃东西,心下轻舒了一口气,还肯理会他,说明她对他也并不排斥……
忆起昨儿她喝醉了,状着胆子说要睡、他,心下才算大定。
总归是她先动的心思……
观云居里浓情蜜意,静兰院中医女正为崔媛诊脉,甫一搭脉,便蹙起了眉头。
“贵人这脉有些蹊跷……”
“分明是年轻女子气血充盈的脉象,却不能有孕……”
医女跟在崔二夫人身边多年,自然懂得许多后宅里的阴私手段。
可武安侯府的这位大郎君,据说后宅里只有一妻一妾,十分干净。
唯一的妾室同崔媛还有几分年少相识的情谊。
到底是谁会对她下毒手呢?
“可还能治?”崔媛瞧见医女面色凝重,心下便是狠狠一沉。
医女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恕妾无能为力,娘子这脉象已是全然没指望了……”
“若好生保养,倒可让容颜的衰老延缓几分……”
可女子的身子到底是靠着天癸来调节阴阳平衡的,没了天癸,自然不能再如年轻娘子那般肌肤紧、致细腻。
崔媛怎会听不出医女的意思,分明是有人对她下了药,以至于她早早没了天癸。
而那药还十分阴狠,连半点救治的机会都无。
“我知晓了,退下吧。”崔媛语调平平地吩咐道,如一个麻木的人偶。
梅香领着医女躬身后退,正待出门时,瞧见自家主子的眼色,心下一凛。
崔媛她,不许这医女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