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死谏,武死战,向来是文武朝臣用来标榜自己为江山社稷,死而后已的词汇。
东周文臣的脊梁骨,早已被钱权蛀成了空心的,填满他们脊梁的不是文臣的铮铮铁骨,不是文臣的清流气节,是熏心的利欲!
沈熹微错愕一笑,“好啊,那本宫便等他们死谏。”
她倒要看看,这帮文臣的根骨,到底能值几个铜板。
彼时,白雪皑皑的京郊雪庐,素白单衣的沈静安坐在轮椅上,煮茶品茗,炊烟袅袅升起,茅草屋顶的积雪被热气熏烤,融化成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
沈重踏雪而来,远远瞧见他这幅悠闲自得的模样时,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父亲难得来一趟,便尝尝儿子的特制的玉露雪芽吧!”
沈重下马,大马金刀地踏进雪庐,一脚便踹翻了沈静安的茶桌,“京都的局势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品茗赏雪?”
随侍在沈静安身旁的书僮,淡然地捡起摔落在地上的茶具,就着活山泉水清洗干净后,很快又支起了新的茶桌。
沈静安唇角含笑地用竹镊子夹着新鲜的雪芽,搁锦陶壶中,重新熬煮。
“儿子与微微不是早成了父亲手中的弃子,缘何今日又来闹?”
沈重郁卒地一屁股坐在茶桌前,若是沈静安乖乖按照自己安排给他的仕途之路,顺遂的走下去,他非但不会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闹翻,甚至还会将唯一的女儿——娉婷下嫁给他。
只可惜,一场莫名其妙的怪病,没要了沈静安的命,却让他不良于行,成了个废人。
腿残了,他即便才华横溢,智多近妖,走不了仕途,那就是废物一个!
“我要你亲手写一封陈词,动员国子监两千学子借我一用。”
他这个养子虽然身子废了,但一手锦绣文章却仍旧能唬得那些学子,视其为主心骨,三言两语便能哄得那些学子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沈静安讥诮一笑,“父亲何时才能明白,什么叫做慷慨热血,为社稷万民而洒?”
此话一出,沈静安自嘲一笑,对沈重这种野心勃勃又玩弄权势的奸臣来说,他说再多,都是对牛弹琴,白费唇舌。
他摆摆手,心下早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