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泣血,曲折潦倒的命运从他口中说出,却无半分波澜起伏。
萧煜又何尝不是在借着为她鸣不平的契机,宣泄自己心中的不忿。
沈熹微摇摇头,道:“命运不公是因为总有人想要掌控我们,它与东周无关,与江山社稷无关,与百姓更是无关!”
百姓渔樵耕读,起早贪黑地伺候着手里的一亩三分地,灾年颗粒无收,饿殍遍野。
丰收之年,手中为数不多的粮食还要缴纳租金税赋,剩余粮食,虽吃不饱,可只要能确保家人不被饿死,他们便安于现状,如此还不够吗?
他们如此卑微地只是想要活着啊!
“萧煜,你恨东周皇室所有人,他们强加在你身上的命运,我能理解。”
易位而处时,她怕是比萧煜还要更恨命运的不公。
“可若是你纵容北狄虐杀百姓,致他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如此的你,岂不是将命运所有的不公,都强加在他们的头上?”
“试问,这样的你,和东周皇室那些左右你命运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沈熹微字字句句振聋发聩,萧煜羽睫微颤,万千思绪,都藏在那双深不见底的异瞳中,辨不分明。
他的脚步并未停下,沈熹微还要争辩游说,萧煜却猛然一记手刀,劈在沈熹微后颈部。
沈熹微含恨闭上双眼,软软地瘫倒在萧煜怀里。
“沈熹微,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无论遭受多少磨难,都能心怀善意,善待无辜之人。”
对他来说,没有无辜之人,只有事不关己袖手旁观之人。
微冷的指尖轻轻颤抖着摸上她温热的脸颊,“便是你,若我没有利用价值,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狗屁的盟友,有利用价值才是盟友,没有利用价值,她随时可将他弃若敝履。
沈熹微这一觉睡得很沉,再次悠悠醒转已然是华灯初上时分。
羽睫轻轻颤动,如水的眸光缓缓扫过陌生,却装潢布景极其奢华的房间。
她不动声色地摸过手下触感极好的锦被,那触感丝滑绵密,触手生温。
她记得,这种质地的绸缎,只有京都的冠绝楼商号才有。
而铺在地上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