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年叹气:“薛姑娘,立女户可不容易,尤其是你颇有家财,只怕无数人要盯上你。”
太子不作评价,想法和陈鹤年一样。
所谓女户,便是女子单独立户,做户主,生死财产都不归族中管。女户看上去自由,却是无人可靠的艰难境地,一般女子尚且艰难,更别提前首富的孙女,不知要招多少人惦记。只怕她前脚立户,后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小女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牙。
他正想着,女子掷地有声的话便传来:“立女户不易,居于人下讨口饭吃更不易,韶华易逝,民女不愿浪费大好时光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便是成了弃妇,浆洗缝补,民女也可养活自己,不至于看人脸色,仰人鼻息!”
她说得坚定,显然是想清楚了。
太子本以为她是意气用事,没想到她如此有骨气,倒比方才高看她几分,思索间,又不免想起当年梅树下的少女。
寂静间,相宜再次请求:“请殿下成全!”
太子思索片刻,应了她。
“你既想好了,便随了你的意。只是孤提醒你,孤一向不喜人出尔反尔,出了这道门,你又舍不下孔临安了,孤这里可没有后悔路给你走。”
相宜只有高兴的,何来后悔。
孔临安既然无情,她就不会有丝毫眷恋。
她一字一顿,坚定道:“民女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