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只是在表达一个父亲该表达的态度罢了。”
此刻的帝华诚,不是声名赫赫的帝氏掌权人,而是以一名父亲的身份,在宣泄他心中的不满、恼恨,以及追念。
闻芷语气平静,目光更是平和。
“其实我明白,无论是当初锦溪的死,还是后来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若说他是罪魁祸首,那也着实勉强了些。可除了他,我不知道还能把这一切怪罪到谁的身上——”
对着窗外逐渐黑浓的天幕,帝华诚的声音沉寂无比。
“我曾事无巨细地派人调查过他。”
“站在他的角度,他的确已经做到了他该做的,也尽了全部的力,甚至过了这么些年,他仍孤身一身,不忘当出跟锦溪的情意。”
视线虚浮,落在夜色中的某处。
而后,才缓缓转身,看向了正静默垂立在旁的闻芷,“只能说,命运弄人,每个人对于自己的未来都是始料未及的。你的父亲,你的母亲,都不曾设想自己的未来,会如此惨淡。”
“所以您不该走他们的路。”
突然,闻芷开口道。
黝黑的眸子里,情绪深藏,“小时候,母亲偶尔也会提起她的父亲,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她提起您的时候,眼底只有欢喜与思念。”
“我想——”
“她是爱您的。她是希望您过得好的。”
温浅平和的女音,似冷夜里的一轮皎月。
光芒虽不足以与太阳的热烈比肩,却亦能驱散帝华诚心头的阴霾,令他心口钝痛,沧桑的眼底浸出一丝水光。
锦溪……
小溪!
他的孩子啊。
“去吧。帮我去传一句话,告诉他,今晚不必在这等了。”
良久之后,帝华诚才平复下了情绪,开口道。
夜幕下,帝家大门口,灯火通明。
宋应山盘腿坐在一旁的角落里,只时不时抬头张望两下,若见到有车子进出,更会直接站起身来,眼中希冀明显。
可车辆往往这擦着他驶过,卷起一地尘埃,也让他的眸子逐渐变得灰暗。
宋茗惜出去买饭了。
毕竟长夜漫漫,冷意四散,若连肚子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