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屋前也挂上了个红灯笼。我身穿身着簇新的玄色喜袍,听见自己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一拜天地——”
司礼的喊声刺破喧闹。陈思被喜娘搀扶着迈出花轿,红绸绣鞋轻轻落在青石板上,盖头缝隙里漏进的微光勾勒,出我挺直的脊背。檀香混着鞭炮碎屑的气息扑面而来。
“二拜高堂——”
李普山瞥见义父端茶的手也在微微发抖。这场婚事来得突然,却又像是早已写进命数,想起和陈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多看了对方几眼。
“夫妻对拜——”
陈思俯身时,盖头滑落一角。我低头的瞬间,正巧对上她清亮的眼眸,像是寒潭映着星子。满堂喝彩声中,我伸手扶住她险些歪倒的身子,掌心隔着绸缎传来的温度,烫得他喉头发紧。交杯酒入口辛辣,却比不过她耳尖的绯红。
送入洞房时,月光爬上雕花窗棂。李普山握着红绸的手沁出薄汗,推开房门的刹那,他看见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喜帐上,像是一幅会呼吸的画。“陈思。”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而红盖头下传来的轻笑,化作春夜最温柔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