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氏兀自闭着眼睛,假装没听见。
“张氏,你要是如此冥顽不灵,可别怪我不顾念夫妻情分。”
林柏被张氏气得直飚狠话。
张氏听在耳里,只觉得好笑。
以前自己只要稍稍让林柏不满意,他便冷起脸来,冷落自己好几个月。
自己就是放下脸面,小心翼翼地凑到书房伺候,他也对自己不理不睬。
现如今,自己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他,原来他也是会气恼的。
想到过去种种和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张氏把心一横,继续假装听不见。
“张氏,你别后悔!”
林柏咬着牙扔下这句话,让柳姨娘从他腰间摸出一锭银子交到周氏手里。
周氏接了银锭,恶狠狠地对着张氏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什么高门贵女,做派竟如此小家子气!”
唐氏听见这话,不悦地瞪了周氏一眼,用力拢了拢袖子,将自己的首饰藏得更深一些。
见爹娘对张氏如此不满,林柏一颗心不安又气恼。
可眼下,张氏不动弹,他也没办法,只好自己站出来,让大家凑银钱。
一圈凑下来,到他手里的只有零星几件不值钱的首饰和几块碎银。
林柏心里就跟揣了块石头似的,气闷得厉害。
“柏儿,你先上去,让他们把咱们身上的枷锁和脚镣去了,再带松儿出去看大夫。”
林鹤堂下了命令,林柏哪里敢不从。
他点了点头,将那些碎银揣在怀里,艰难地朝楼上走去。
路过楼上最大的那间天字房,正好看见杜英娘一家人大开着房门,正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
这要是放在以前,就天字房的规格,顶多就比国公府的下人房好一些。
可林柏是从又脏又臭的大通铺过来的,猛地看见宽敞干净的天字房,心里生出一丝嫉妒来。
很快,林柏又发现,杜英娘一家的脚镣全都被取了下来,放到一边。
这一幕,更刺得林柏心里难受。
明明大房之前那么落魄,怎么现在看着,在一点点变好呢?
明明他几天前还是人人敬重的一品督统,怎么现在就成了狼狈又可怜的流放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