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明烛扯了扯嘴角,“你不说说话,我真怕走到最后,我背着的是一具尸体。”
“我还死不了。”我实在提不起力气,“就是难受……”
“你晕车?”他问。
我想了一会儿,摇着头缓缓说:“从前……不晕车也不晕船,更不晕飞机,可刚刚水流那么急,我觉得,我好像被人丢进洗衣机里,滚来滚去……”
这回九明烛沉默了几秒,反问我:“洗衣机是什么?”
我笑了一下,心情复杂:“有空多下山,反正留在山上也是被人追杀。”
“我可不会下山。”九明烛嗤笑,“我没有把自家东西,拱手让给别人的习惯。”
心口仿佛一直堵着什么东西,难受得要命,想吐是一方面,可心里难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短暂的沉默后,我开口问:“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九明烛明白我的意思,答道:“这条进山路,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不然你以为,我大费周章,就只为了耍你一通?”
“你确实耍了我。”我闷声说。
“咱们素昧平生,我若不试上一试,怎么知道你手里究竟有多少底牌。”他说这话时,语气仿佛在不满,“那柳君来得也巧,原本我还发愁,怎么给你解了身上的障眼法。”
“退一步讲,即便障眼法解开,咱们也不一定过得了这荷花阵。但诱他下水,搅起风云,倒是半推半就,让咱们趁机进了息龙山。”
他果然是故意激怒柳忘,结果还是打主意怎么进山。
“那你确实别下山了。”我有点无奈,“他会杀了你的。”
九明烛笑出了声。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上了不知多少级石阶。
我恢复了些力气,挣扎着想从他背上下来,否则被他背着,总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真是让人寝食难安。
我甚至难以形容,我跟他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他说得对,我们素昧平生,若是没有试探,都不会知道对方还藏着什么底牌。
昨天还剑拔弩张,今天就被迫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可就连一起当蚂蚱,我也是被坑的那个。
别说千年的狐狸了,就是百年的狐狸,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