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无父母,又无兄弟,独身一人行走乱世,惨死他人之手,百年之后,你将我唤回,却是为了质问我……”
在这样一个无风亦无月的夜晚,湖面骤然泛起了别样的涟漪。
湖水之下,暗流涌动,一层接着一层波澜层层叠加,从四面八方推向中央的莲花。当霍镜察觉到时,她环顾四周,脸上惊怒交加,说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随着我攥成拳的手缓缓松开,我扭过头去,呼出一口气,水纹与涟漪刹那间落下,整个湖面细纹荡漾,仿佛下了一场无声的雨。
我的喜怒哀愁,皆融于水中。
柳忘弯下腰,手指轻轻触及水面,他没有理会霍镜的话语,也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我要的答案得到了,按照约定,她的命由你做主。”
接二连三的变故似乎让霍镜都呆住了,“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也有些看不懂柳忘了。
因为他如此平静,仿佛一切于他而言轻飘,无关痛痒,可他耗费心力补全的魂魄,只问了两个问题、说了这些话,转头便肯让我随意处置吗?
他固执地想要亲眼见到这个答案,又在见到答案后,坦然地接受。
“我又不是谁的物件儿,我的命什么时候由过别人做主了!”霍镜怒吼道。
这一次,柳忘才回头,寒凉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生死之债,自当以命相抵。”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霍镜崩溃地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身上还有龙女的命格,百年前我被齐家截杀,这其中、这其中的缘由……”
她越说越哽咽的声音,淹没在了一阵雷声之中,她那道半透明的身影,也模糊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第六声雷落下的时候,耳畔刹那间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耳畔嗡鸣时,我在想,霍镜的命交到我手里,我所失去的、我所痛苦的,又要怎么向她讨回来呢?
我对柳忘说过不止一次,我与霍镜之间的账迟早有一天要清算。如今,当霍镜站在我眼前,柳忘亲自将这个主动权送到我手里,我发现自己的心底,还有一小片迷茫。
我明白自己说这番话时,有负气的成分,所以当眼前霎时变白的一刻,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我要亲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