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梅明聪首先表明自己与李威立场的一致性，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但是——疗养院刚刚完成改革，正处于新旧交替、革旧鼎新的关键时期，如果我在这个时候离开，很可能会人亡政息的局面，之前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梅明聪觑了一眼李威的脸色，见其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喜怒不形于色，不由得暗骂一句“老狐狸”。
梅明聪心中暗自思量：我就算要离开疗养院，也绝不是现在。张益安不死，我心难安。
李向斐没去理会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如何斗心眼，她盯着李威头顶上方的牌匾发呆，像是要把它看出朵花来。
李威双手十指交叉，手指在手背上轻轻敲打，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这是他在面对下属时的一种习惯性动作，往往能给对方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
办公室内一时间针落可闻。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直到李威终于打破了沉默，“你需要多长时间？”
有门。
梅明聪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面对李威这样的老狐狸，他总有一种衣服被扒光的错觉。
“两年……呃，一年也可以。”
注意到李威的脸色开始变得不悦，梅明聪果断认怂，将时间缩短到了一年。
李威竖起三根手指，“三个月，我只给你三个月，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必须回来。”
小王八蛋，让你天天赖在疗养院，我什么时候能才抱上孙子？
梅明聪咂了咂嘴，潘家园砍价也没这么狠的，我都已经主动打对折了，你怎么还要返券呢？
“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坐？”出了董事长办公室，李向斐向梅明聪发出邀请，只是她的口气十分公式化。
梅明聪以下午有事为由婉拒了。
目送梅明聪远去的身影，李向斐有些失落。她既埋怨梅明聪不解风情，不会说好话哄哄自己，也责怪自己始终无法完全敞开心扉，无法坦然面对。
是时候找个机会好好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