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手突然暴长。
它们抓住李锁柱的脚踝往镜子里拖,靴底的青铜钉与冰面摩擦出幽蓝火花。
火花溅到账簿上,烧出几个焦黑的逆向符号,每个符号都对应着镜中驿站正在发生的异变:冰湖倒灌、蛇鳞逆生、死者从路标里剖出自己的脊椎
梵姬的箭射穿了钥匙。
碎裂的青铜钥匙里迸出大团光雾,雾中浮现出穿白斗篷之人临终的场景:他后颈的冰棱被血冰心脏吸走,而替换进去的,是一截刻满驿站立契文的指骨。当画面消散时,所有镜子里的驿站影像突然集体转向,映出了同个画面——
雪山心脏最粗的冰棱上,十二枚青铜钉正自行松动。每弹出一枚钉子,就有面镜子爆裂,而井壁上对应位置的手掌便化为灰烬。但最后一枚钉子始终未动,因为钉帽上刻着李锁柱父亲的名字,而钉尖正滴着与冰湖同源的暗红液体。
冰井开始崩塌。
坠落的冰棱中,李锁柱看到齿轮组咬住了父亲的账簿。当纸页被青铜齿撕碎的刹那,他听到了冰湖底沉船的汽笛声——那是用拔钉人脊椎骨做成的骨笛,吹奏的调子与守灯人唱的口令歌完全同频。
梵姬的冰核彻底裂开。
核心处露出半片蛇形鳞甲,上面的血丝正组成新的雪山地图。而齿轮组中央的血冰心脏,此刻已经融化成一滩沸腾的暗红液体,表面浮着十二个逆向楔形符号拼成的——
锁。
冰井崩塌的轰鸣声中,李锁柱的猎刀突然发出龙吟。
刀柄缠绕的鱼鳍鳞片片倒竖,在漫天坠落的冰棱间划出蓝色轨迹。梵姬看着这个凡人男子逆着坠冰向上跃起,后颈处不知何时凝出了一枚冰晶——正是筑基修士才有的灵窍雏形。
她的冰核碎片突然发烫。
那些始终抗拒融合的碎块,此刻在李锁柱散发的血气中竟开始自行拼接。梵姬三百年来第一次感到恐惧,作为外界修士,她本该收割完雪山灵脉就离去,却被这个莽夫用最笨拙的方式撼动了道心。
李锁柱的刀尖挑中了最后一枚青铜钉。
钉帽上父亲的名字突然渗出血珠,在刀面上蜿蜒成完整的雪山灵脉图。他听见梵姬在身后急促的呼吸——这个始终冷静的女修,此刻指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