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冰凉的炸药铁皮时,张海洋忽然想起,大壮临牺牲前,炸暗堡的场景。
——那家伙扛着炸药包冲锋时,后背挺得像棵白杨树,回头还冲自己咧嘴笑,露出颗缺了半颗的犬齿。
夜风中弥漫着潮湿的青草味,小分队趁着月光,摸向鬼子据点。
张海洋走在最前头,腰间的手榴弹随着步伐轻响,像一串未开封的鞭炮。
他摸了摸胸口,藏着的大壮的军帽徽章,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今晚,他要让这些据点里面的鬼子,变成的大壮陪葬品。
队伍经过一片玉米地时,二牛忽然压低声音:“队长,前头岗哨两个鬼子。”
张海洋抽出刺刀,刀身在夜色中闪过冷光:“留活口?”
“不留。”
月光被云层咬碎的刹那,三道黑影,如夜枭般扑向岗哨。
当第一个鬼子的喉咙,被割断时,张海洋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和大壮牺牲时的爆炸声 ,重叠在一起。
他抹了把,刀刃上的血,转头看向新队员:“记住,咱们每杀一个鬼子,就是给大壮点一炷香。”
黑暗中,有人重重咽下口水,握紧枪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据点围墙在夜色中隐约可见,张海洋摸出一颗甜瓜手雷,用牙咬开保险销——这枚手雷的引信长度,和大壮炸暗堡时用的分毫不差。
“轰”的一声闷响过后,火光映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身后传来鬼子慌乱的枪响。
他弯腰抱起炸药包,朝着弹药库方向狂奔,身后的二牛突然喊:“队长!左侧有机枪!”
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张海洋就地一滚,摸到腰间的手榴弹。
拉弦的瞬间,他眼前又闪过大壮的笑脸。
“去特么的!”随着怒吼抛出的手榴弹,在鬼子的军火库里面,爆出冲天火光。
烟尘中,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泥,对着愣在原地的新队员吼:“愣着干嘛?炸完这处,还有下一处!”
夜更深了,远处的鬼子据点,接二连三腾起火光,像一串被点燃的鞭炮。
张海洋靠在一棵焦黑的槐树上,摸出大壮的军帽徽章轻轻擦拭。
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