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队员即刻行动起来,他们戴上用衣襟自制的简易口罩,两人一组,拖着沉重的尸体,向寨子后方转移。
五月的日头毒辣似火,尸身已开始泛出青紫色斑痕,腐坏的气息 ,混着硝烟味刺入鼻腔,令人作呕。
队员们却似感受不到异味,弯腰弓背地,将一具具尸体,码放在临时划定的空地上,汗水顺着下巴,砸在泥土里,砸出深色的印记。
“挖深些,至少三尺。”张海洋蹲下身,用军靴丈量土坑深度。
“底下垫上石灰,别让腐水渗进土里。”
战士们握紧铁锹,砸向坚硬的岩地,火星四溅中,石屑与泥土飞溅在裤腿上。
有人掌心磨出血泡,却只是往手上吐口唾沫,继续发力。
有人被碎石划破手臂,随便撕块布条缠上,便又埋头苦干。
当第一具尸体放入坑中时,不知谁轻轻说了句:“下辈子,别再走歪路了。”
风掠过荒草,将这话扯得零散,混在挥锹填土的声响里,化作对这场杀戮的最后一声叹息。
三日后的清晨,远处山道扬起滚滚烟尘。
狗蛋骑着快马,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两辆载满医护兵的大马车,与浩浩荡荡的运粮队伍。
“队长!”他翻身下马时军靴溅起泥点,“团长说务必把伤员救治彻底,武器清点清楚!”
话音未落,医护兵们已背着药箱冲进山洞,白大褂在昏暗的洞穴里,晃成一片温暖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