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脚的铜锤响彻整个陈府,五太太轻声问老婆子,“那个女人是谁啊?”
老婆子看也不看,回道,“以前的四太太,脑子有毛病了。”
挂着红灯笼的院子里,颂莲穿着学生般的白衣黑裙,梳着两条麻花辫,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镜头渐渐拉远,整个院子跃入画面中。
高大灰蒙的四面高墙,由红灯笼做边界,把颂莲围在其中。
正是一个“囚”字。
……
全场灯光大亮,观众们却仍停留在电影最后那股压抑的氛围里,久久无人言语。
艺术片大多如此,导演无法从观众的反应看出他们对这部电影的评价,华国的艺术片尤甚,情绪和内涵往往过于内敛,需要仔细品味才能分辨其中奥妙。
又过了几分钟,电影字幕都放完了,展映厅里才响起了小小的议论声。
“这部电影很有意思,我想我会看第二遍的。”老绅士开口,他看向嬴佳,“导演的名字叫嬴佳,也是华国人,你认识吗?”
嬴佳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承认自己就是嬴佳,承认吧肯定要寒暄几句,不承认吧万一在颁奖典礼上碰到……
“嬴导!真的是你!”
嬴佳循声望去,只见几位正在往外走的华国人正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为首的一个熟面孔已然迈步向她走来。
“之前听说您要来,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真的见到了。”林玉枝三步并作两步,握住嬴佳的手,“嬴导,好久不见,我是《影视放映室》的林玉枝,魔都电影节时候我们见过的。”
嬴佳有些印象,“哦,是你。”
没想到她事业做得还挺红火的,以前只在华国的电影节上,现在都能拿到柏林国际电影节的邀请函了。
“嬴导,我好像总在被您震撼。”林玉枝笑着说,“《大红灯笼高高挂》亦是如此,这部电影让我用一个全新的视角审视了华国文化里常见的符号,高墙深屋不再宏伟,而是压抑,红灯笼不再喜庆,而是父权的奖励,喜乐也不再吉祥,而是新娘的哭声……太多想说的了,我脑子里已经有几万字的影评了。”
“是啊是啊,镜头的对称美学更值得盛赞。”她旁边的另一个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