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站在第一排为首的位置,垂首敛眸,沉稳淡然,好似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都是过眼云烟一样,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皇帝上朝的时候都忍不住瞥过去好几眼,甚至说着说着不经意瞟到他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然后又装作淡定的继续,好几次都卡壳了。大家都说,今日这个朝上的,不光是大臣们慌了,连皇帝都慌了。
好在整整一早上,薛丞相除了站在那里让人忌惮,其他的倒是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光是站在那儿就足够让人胆战心惊了,总怕他突然冒出什么惊人之言,让皇帝当场下不来台。
好不容易等到下朝,众为大臣终于松了一口气,平时还要与皇帝论道的一些人,破天荒的拍拍屁股,走了个干净,就剩下一直沉默不言的薛丞相。
其他人倒是走了,但是皇帝走不了,他无奈的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薛嵩,摒退了身边人。
“说吧,你找朕什么事?”皇帝扭转着身子,显然刚才上朝因为坐的过分端正腰背酸了,这会儿 才能放松些。
薛嵩终于抬起头,这回他没有像从前那般恭敬的施礼,反而是站在那儿眼神赤裸的看着上位的帝王,语气沉沉道:“臣以为圣上心知肚明,不屑与臣打哑谜了。”
皇帝蓦地望过去,眸中染上了一层怒气,“薛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薛嵩不卑不亢道:“臣自然知道,只不过从前臣怕死,怕家人死,所以多有顾虑,但是现在臣的家人都在皇家手中,臣突然间就不怕了,从前与圣上说话,都需要思虑再三,但是现在说起来倒是轻松多了。”
“古人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臣已经没了家人,失去了一切,死倒是一种解脱,臣还要谢圣上赐死,帝王赐死史书留名,臣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皇帝皱眉,语气深沉了几分,“什么死不死的?朕何时让你死了?又何时拿了你的家人?”
薛嵩以为皇帝还在装蒜,他现在没有一丝一毫与他打哑谜的心思,直接了当道:“臣的家人被人抓了,圣上不知道?”
皇帝狠拍了一把龙椅的把手,愤怒道:“你的家人被人抓了,那你不去找,跑进宫来质问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