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听着傅如甯的训话,耳朵往后折成了飞机耳。
萧景庭把水果刀折起来,放回到原位。
他说:“保守治疗的好处就是或许不会那么痛苦。”
医生给他们的治疗方案都已经不能算作保守治疗,那更像一种临终关怀,以降低痛苦为主。
这些年里傅如甯一直都在回避面对这个结果,可事实就是,这些东西摆在这,是早晚有一天会到来的。
之前她一直抱有期待,万一爸爸就是幸运的那个呢,可现在她的期待破灭了。
她有些烦躁地说:“现在看爸爸的精神状态还是可以的,没有复查之前他还经常接送许洛上下学,明明看起来他根本不像一个病人,是不是不检查就没关系了?”
萧景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只是无声地在心里叹息,他亦是低垂着眼睑,内心沉重。
男人淡淡道:“我也不想他走。”
傅如甯当然知道这一点,她听小庭说过。
之前他刚来他们家的时候,他就是和爸爸关系最好。
傅峥那沉默寡言的性子和谁都一天说不了几句话,他只和傅漳南说话。
后来渐渐地随着时间久了,他才和家里其他人的话变多起来。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似乎是无话可说。
只能让那无声的沉默将他们二人吞没。
傅如甯忽然对萧景庭的过往产生了好奇,她忽而问:“以前收养你的人里面,有我爸爸这样的吗?”
这话说出来,她又觉得不妥,又说:“你要是觉得冒犯可以不说,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随口问问。”
提到自己的过去,萧景庭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晦暗。
他也确实不想提。
但听着傅如甯落寞的语气,他愿意去回想那更早以前的事情。
“我之前有个对我还算不错的养父, 但他是个轻微智障,他也简单地认识几个字,也会干活,工作生活完全没有问题,那时候我就跟他一起生活在工地上,我认字的那些字也都是工地上那些工友们教的。”
傅如甯知道他之前的经历不好,有要淹死他骗保的养父母,也有不给他上户口的养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