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昕吓得浑身一惊,若不是看清了那人是谢琰,她都要险些叫出声来。
宋芸昕蹲下身来,就闻到他身上一股酒气,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强烈的愧疚感。
他明明有心爱的姑娘,却被动了娶了不爱的女子,本可以休了不爱的女子,那女子却又搬出一个莫须有的孩子,试图将他牢牢拴住。
这可是那个潇洒肆意的谢郎君,他心里定是痛苦至极才会醉成这样,来这棵合欢树下思念他的鸢影姑娘。
罪恶感再次将宋芸昕整个人包围起来,她进到房中,找了一张薄毯,轻轻搭在谢琰身上。
简单梳洗后,宋芸昕便带着分外沉重的心情朝青松堂而去。
也不知是因为听说她有了身孕,还是到了谢琰休妻的日子,青松堂里的人到的十分齐整。
不仅三房夫人都在,谢家晚辈们也都在堂中,老夫人端坐堂上,嫌少露面的国公爷竟也来了,坐在左侧的太师椅上。
宋芸昕一一行礼请安后,谢琰便也到了。
“人都齐了,陈府医,你说说世子夫人的情况。”
说话的是老夫人,她音落下,陈府医便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一躬身恭敬禀报:“昨日老夫已为世子夫人把脉,夫人是有喜之身。”
陈府医向来权威,他的诊断无人质疑。
老夫人看向宋芸昕,却见她始终低着头,心中思忖片刻,便看向谢琰说道:
“既然如此,琰儿你自己说,你还要休妻吗?”
谢琰款步走到宋芸昕面前,露出了少有的严肃之色:“我只问你一句,那日我醉后真的碰你了吗?”
他个子很高,肩宽背阔,站在她面前充满压迫感,加之宋芸昕本就心虚,此刻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袖中的手掌紧紧握拳,指节几近泛白。
齐嬷嬷见状,以为是姑娘家害羞,便说道:“世子当时一丝不挂搂着世子夫人,况且我日日陪在夫人身边,要说怀孕,只能是那次。”
谢琰听完,深深吸了口气,倒也没思虑过久,便眸光坚定的朝宋芸昕看来,似是做了个重大决定,他头一次用如此温和的声音同她说话:“那日我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你若说你怀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