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顾翎昭听得见叶暻粗重呼吸声,他的每一下呼吸仿佛都变得十分艰难。
事实上,在这种滞涩沉重的环境下,她也逃不过窒息的感受。
顾翎昭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她挺直身体,向后退了两步,道:叶暻,我对你的耐心有限,许多往事我不想再去计较,但也不代表那些事情真的就成了过眼云烟。夺嫡一战,你乘风得势,我家破身亡纵使罪魁祸首不是你们兄弟俩,可身在炼狱的人往往也见不得旁人招摇撞市。”
“我不要你在炼狱,我想救你上来!”
“你已经放弃我了,现在又何苦再来相救?叶暻,我早就不需要你了,不合时宜的心意,对我来说,更加恶心。”
叶暻喉咙哽咽,难以出声,类似的话他听过很多遍,但他还是无法适应,心口活剐的滋味,不会因为经受的次数多,而削减半分痛楚。
“还有,我劝你最好不要妄图伤害乔沛,你在这世上也有在意的人,皇宫的宫门虽高,但你说过,只要功夫好,不会有翻不过去的墙。”顾翎昭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她说话的速度不快,但话锋间得寒意足以让人感到彻骨寒凉。
“昭昭,你是在威胁我吗?为了他?”叶暻的嘴唇已经接近紫色,但语气反倒意外平静了下来。
“是”顾翎昭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敢动乔沛一根寒毛,我便什么都做得出来。”
“包括杀了我?”
“对。”
“你就,那么相信他?你觉得他一定不会骗你,对吗?”
“当然。”
“你曾经也是这样相信我的,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你也不相信,也还是要亲口来问我。”叶暻心底最狰狞的疤痕,经年以来从不敢触碰的痛处,终于还是要由自己掀开“可我还是骗了你……”
不知不觉间,叶暻已是泪流满面。
“昭昭,你看呐,表里不一的人,单凭双眼是看不清的我们从前日日相伴,你那么谨慎细心,都未曾察觉我的异心。”几句话下来,叶暻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痛,太痛了,自己给自己盖棺定论,用只言片语,将年少时的心动、所有的真情实感,永久地尘封在了一片名为“谎言”的废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