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闻虽是念叨着他心急逞能,但也知晓他是个闲不住、躺不住的性格,只要不过火的折腾,他也懒得过于管束他。
先前叶暻终日躺在床上修养时,喝的汤药有极强的安神效用,使得他白日里除了吃饭喝药,大多的时候都在昏昏欲睡,能清醒的时间并不算多。而现在,叶暻的皮外伤基本已经愈合,安神药的剂量也减了大半,他这人天生精力好,即使气血尚未复原,白天也已经精神的不得了,全无疲累困倦之相。
顾翎昭很自觉的承担起了照顾叶暻的任务,帮他擦脸,陪他吃饭,扶着他走路,与他聊天说话
叶暻已记不清,上一次和顾翎昭这样融洽亲密的相处是在何时了,他看着她明媚带笑的眼神,脑袋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晕乎乎的,像是踩在云彩里,被无尽的温柔包围,不知今夕何夕,唯觉桃花相映、春风怡然。
随着太阳西落,天色渐黑,顾翎昭伤在脑中,入夜便须早早休息。她临走前,先是将叶暻房内的被褥铺好,又扶着他上床躺下,最后把被角一一掖好。
待一切安置妥当后,顾翎昭在床边弯腰轻声道:“我先回去了,你也要早早睡觉,有事就出声唤我,我和你只有一墙之隔。”
叶暻勾起唇角,轻轻道“你安心休息就是,不要惦念我,房外有慕水值夜。”
“嗯,好,那我走啦。”顾翎昭浅笑着挥了挥手,转身慢慢走出房间,并回身合上了门。
叶暻怔怔地望着房门方向,心中那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开始慢慢消退,随之而来的既是山崩水漫的空虚之感。
他有些迷惘,不明白心口那奇怪的滋味来自何处
叶暻抚着胸口,睁着眼睛,任由思绪在外漫无目的地飘荡徘徊,半丝睡意都没有。
终于,脑海之中灵光乍现,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从没有思考过的问题——他在蔽日山答应顾翎昭,会放她自由,以后再也不缠着她。现在她失忆了,他难道还要像过去一样混账,不要脸的把人家往怀里哄?
思及于此,叶暻心中骤然一凉,云端上的最后一点支撑终于消散,他毫无抵抗之力,只能重重跌回地面。
他猜不透顾翎昭原本的心思,但总归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