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在身上的黑色草药崩裂,伤口流出鲜血。和鲜血同时流出的,还有那憋了许久的尿意。
空气中响彻水流声,那奔流直下水柱直冲壶底,冲出了气壮山河的气势。
那水柱冲了很久,和他的自尊心被击溃的时间一样久。
丹枫使尽全力,才没让水柱喷歪。
她松了一口气,耐心地擦了擦,嘴没把门地嘟囔了一句:“真是老神仙放屁,不同凡响——第一次见有人能尿这么久的。”
说完丹枫才猛然反应过来,她抬起头来,看到了那双眼睛,天生风流的眼尾不知何时被染得通红,漆黑如墨的瞳孔水光潋滟,火光之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瑰丽。
霎时间丹枫也吓得惊心动魄,确实,那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丹枫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杀意。
“不,不是嫌弃你尿得久。”丹枫赶紧解释。
“男人尿得久是好事,以后娶了媳妇儿,夜里也长久。”
谢淮头一次听见这般直白的话语,耳根也止不住地红了,“别说了……”
“而且……而且以后,说不定嫂子有多喜欢呢。”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谢淮紧闭眼睛,宁愿自己聋了。
见陛下一副明显招架不住的样子,丹枫倒是松了口气。刚才陛下那股无意间的杀意,真是吓死她了。
她宁愿陛下拿她没法,也不愿意陛下真的恨她、怨她、想杀她。
“我……醒来之前,也是你处理的吗?”在丹枫又熄了灯,给他盖上被衾之前,谢淮睁开眼看向黑洞洞的房顶。
“你都这样了,妹妹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他听到了少女的轻笑。
少女裹在他脚边缓缓睡去。
透顶的难堪在初春的黑夜中慢慢散去,被她触碰的地方,还留有酥酥麻麻的余韵。
他虽没有记忆,但他还是能肯定,以前他那地方,是没有人碰过的。
谢淮睡不着了,聪慧敏锐如他,当然意识到了少女言语中的破绽。
不过他并不会去否认,他想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少女蜷缩他的脚边,令他腿部有了很强烈的感受。
他其实想说,明明是他麻烦她,她亦可以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