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起了棋盒里的白子，轻轻弹了弹：“是殿下先手？还是臣女先来？”
“自然是你先。”
周苍何刚才那点微妙的窘迫早已被掩藏得无影无踪，恢复了太子的威严，还顺带摆了个漫不经心的姿态，“你刚才不是说怕失望吗？我让着你。”
“承蒙太子殿下大度。”崔如颖不卑不亢地回到，每个字都带着软刺。
落子声响起。
刚开始两人还算平淡，崔如颖布子谨慎，一手攻中藏守。
周苍何却故作无谓，落子随意。
但几手之后，他目光微变。
不对劲。
“如颖，你棋艺不错啊。”
“过奖了。”
崔如颖抬眸，盈盈透亮的双眼盯着棋盘，“殿下意思是？臣女比您强？”
“别得寸进尺！”
周苍何嘴硬，端起盏茶掩饰，却在她嘴角那抹狡狯的笑中不自觉地泄露了方寸。
周苍何胸中来回盘旋一口气，憋得难受。
他一直觉得自己棋艺颇高，虽谈不上天下无敌，但在这京城，顶多也就是输给榜上老牌棋手。
就在这时，崔如颖意有所指地抬头：“殿下这么看着臣女，是棋盘好看，还是臣女？”
殿中的几名小太监都快被这场“惨烈交锋”逗傻了。
“殿下要败了不成？”
“闭嘴，怎么能败？”
怕话传出去，几人急切地互递眼神，一个个憋笑憋到内伤，连氛围都变得怪异起来。
哪知崔如颖捻起白子，状似认真地打量半晌后落下，笑吟吟道：“臣女也觉得不该胜殿下。您这身份，输了多伤威名啊。”
言下之意，胜负已定。
周苍何瞳孔地震：“我看也不一定啊。”
“臣女赢了。”
她以手指点了点棋盘，那简简单单的一步，宛如利剑，蓦地封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