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都没用。
林默走的很快，只是最后形销骨立，几无人样。唯剩一双眼睛如初见时一样清亮。
最后的那几天他拒绝见一切人，只和苏景皓在一起。
他让苏景皓寻了冰棺。
“冰可以永久保存容颜。这儿又没视频又没录音的，你以后想我了可怎么办。”
可到最后的时刻他还是改了主意。
“还是烧了吧，别舍不得。死了也感觉不到疼。”
“烧了干净。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走。你要想我了，摸摸盒子就行。”
苏景皓知道，他是怕自己天天看着冰棺里这张脸，再也走不出来。
可是林默啊。你就这么断定，苏景皓能独活？
能。林默说了。
“你要是敢死，转世投胎我也不会再要你。我说到做到，你考虑清楚。”
苏景皓就真的不敢赴死了。
那樽冰棺还在皇陵外放着，苏景皓躺在里面，怀里抱着装着林默的盒子，一只手握着藤条。
那是林默留给他的。林默说了。
“我走了以后你要是不好好吃饭睡觉，老规矩，挨藤条。”
“我是抽不着你了。你自己抽。”
苏景皓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泉涌出来。
“我才不听你的。”苏景皓呢喃，其实喉咙已经说不出话了，这一夜的烟熏的。眼角也没有眼泪，滚下来的是淡淡的血色。
“阿默，你够狠。”
你罚我没保护好你，你罚我不听话，你已经不用藤条罚我了。
不用动手，就疼的我比死还疼。
苏景皓从皇陵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过后。
皇陵里除了林默的衣冠冢，什么也没留。苏景皓怀里抱着盒子。
他怎么可能留阿默一个人在里面。太冷清了。
暗卫一行人在皇陵外接他。
苏景皓赤着双足，一身尘土，双手双脚淌着血，但走出来的时候步履不停。都以为他不会有力气了，轿辇已经备好，但他翻身上马，扬鞭而去，背影除了削瘦，和朝野之上那位号令四海的明君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