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平安的尸首以及二十两银子的安葬费,被一同送回烟雨巷她的家中。
然而王府的人前脚离开,平安的父母后脚留下那二十两银子,将她的尸首抬出来,丢到了北街街尾的打铁铺子里。
平安的母亲叉着腰对着那黑黝黝的男人骂道:“你们私自定了亲,人就是你的了,如今人死了,也应该你来埋,我们家可没钱给这赔钱货买棺材!”
平安的父亲看着被草席裹着丢在地上的女儿,低着头没说话。
平安的哥哥有些于心不忍,上前对母亲道:“娘,妹妹还没嫁出去,怎么说也应该是我们家里的人……”
话还没说完,便被平安的母亲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混账东西,你向着谁说话呢?留在家里谁来埋?你来埋吗?你马上就要成亲了,把这么个死人放在家里败了风水,你下半辈子还想不想发达了?”
平安的哥哥脑袋一耸拉,也不说话了。
平安的母亲冷哼一声,离开时狠狠瞪了那黑黝黝的男人一眼。
平安的父母和哥哥离开后, 黑黝黝的男人顶着街坊邻里议论的声音,弯腰将冰凉凉的小姑娘从凉席中抱了出来。
男人一言不发的将平安抱进自己的屋子里,半点没嫌弃她已经死了,竟将她放在了自己睡觉的床榻上,随后男人打了热水来,仔细的给平安擦洗身子。
将平安的身子擦洗干净后,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叠放整齐的嫁衣,小心翼翼套在了她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男人站在榻边仔细打量小姑娘,眼眸有些红,眼泪悬挂在眼底,嘴唇紧紧抿着,随后男人似乎想起来什么,又拿出来一把梳子,来到床头,帮平安梳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这会儿发出低哑哽咽的声音。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尾,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
男人常年做粗活的手动作笨拙极了,拿出发绳歪歪扭扭勉强绾了一个很丑的发髻,随后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个廉价却珍贵的珍珠簪子,簪进了平安的发中。
“玉儿,今日便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男人低头,温柔的吻在平安的额头上。
吻下去时,他的嘴唇在颤抖,他的眼泪落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