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镜不用看匾额,就知道这破庙的名字。
她有气无力地趴在箱笼边缘,看卖货郎把红灯笼挂到屋檐下:“你以后肯定很难娶到媳妇。”
“为什么。”
“因为你太小气了。我都看见了,你货篓里面明明有整整一匣子铜钱,可你却舍不得带我住客栈。这跟约女孩子出门,结果却带她住桥洞有什么区别?”
她赚钱的时候还记得给他买米买糖呢。
卖货郎有钱的时候,却舍不得带她住客栈。
要是卖货郎死了变成鬼,一定是小气鬼。
商病酒挂好了红灯笼,揣着手笑吟吟看她:“那是我的媳妇本,自然是要留给我媳妇花的。怎么,你要当我的媳妇吗?”
“我——”
萧宝镜语噎。
她看着道袍鹤羽的少年站在光里,不知怎的,喉咙忽然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他将来是要娶媳妇的。
所以,他攒钱也无可厚非。
他从来不欠她什么,所以不给她花钱同样无可厚非。
他的钱,他的心,都是要留给他的媳妇的。
萧宝镜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突然就变得一片潮湿。
她拢了拢洁白轻软的羽衣裙,悄悄垂下眼睫,遮掩住黯然的圆瞳。
眉心贴珍珠花钿的女子,托着腮坐在供桌上。
她看了看商病酒,又看了看萧宝镜,忽然矜持优雅地掩袖轻笑。
她哭的时候会下雪,这么一笑,破庙里也飘起了雪。
萧宝镜被她笑得心里慌慌的,仿佛被窥破了什么秘密。
她红着脸把自己干娘放在草堆上,拿毛毯盖住它,背着小手就往外走。
商病酒揣着手站在破庙门口:“去哪?”
萧宝镜回眸:“不要你管!”
“当心被拍花子拐走了。”
“我又不是傻瓜,我才不会呢!”
少女的羽衣裙在黄昏的风里轻盈翻飞,像一只收拢羽翼的仙鹤少女,俏生生融进了街上的人流里。
可她身无分文,看见摊子上那些好吃的也买不了。
正盯着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发呆,不远处突然传来叫喊声:“郡守有令,现面向全城,招募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