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道坡小学的困难,街面上的人都知道。
二道坡又不大,但凡只要不眼瞎,就知道林老师的事迹。
“老哥,您说笑了,我就一个赤贫,哪能替别人做主?”
张平随口一笑,把白条拍在了桌上,依次摆开。
“我就是想给我家媳妇讨个工作,想看看这个农协会是个什么德行,如果他们吃人不吐骨头,我就趁早灭了这个想法,换成钢厂那边,如果他们是有良心,确实拿不出粮食,我就寻思替他们平了白条的帐,让他们给我媳妇写个推荐书。”
“这里面得是一千多斤粮食吧,少说也得两百块钱呢!兄弟,两百块钱再加点,咱换成钢厂办公室不好吗?”
宋老九皱着眉头,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张平说自己是赤贫,他可不敢信。
换成别人,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弄个小学的工作做,他可以理解,毕竟就是混个工而已。
但张平可不是一般人。
这兄弟道行深,总能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稀罕物,钢厂办公室那边明码标价八百块钱,看着很多,但对他来说,应该不算太难。
钢厂办公室?
张平从没想过,也不知道这个地方,但此时就算想了,也没打算改变想法。
“走一步看一步,日后如果想换地方再想别的办法,我现在觉得小学老师这个工作就挺好,很适合我媳妇,有个地方上班,也能读书认字。”
张平口不随心,半真半假的说道。
宋老九也没打算真的替张平考虑这么多,见张平坚持,就透了个底。
“张平兄弟,农协会还真不是没良心,咱二道坡的状况你也知道,今年收成不好,发的粮食都粗多细少,家家吃了都涨肚子,疼的难受。”
说到此处,宋老九指了指旁边三个弟兄。
“就拿陈瘸子来说,去年他还吵着闹着要跟我分家,说要自己支一摊,结果今年冬天还没过年,他就已经撑不住了,跑回来哭着求着跟我干。”
陈瘸子被当众点名,顿时面露尴尬,闷头喝了一杯酒,趴在桌上偷偷捡花生豆吃,屁都不敢放一个。
陈瘸子是这样,其他两人的状况也都差不多,都是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