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对手的面目，也得变成血目。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那一张张或冷笑或杀气腾腾或悲声疾呼的人类面目，在他眼里一阵变幻，成了狰狞凶戾的修罗面目。
眼前的世界，也成了遍地是骸骨的世界。
树木成了铁树，上面挂满了肉筋。
河水成了血河，河中漂浮着一张张散发着黑气，怨念冲天的亡灵之面。
“啊……”
一股戾意直扑聂空的身心，让他发出一声尖锐厉啸，那双目豁然瞪圆，血目之中，出现一道魔纹。
“桀桀桀……下地狱去吧，那地狱中的无尽恶鬼，可期待着你的到来。”
一头持刀，三面六眼的厉鬼，冲他狞笑，挥刀斩来。
聂空双手接刀。
那双手瞬间血淋淋，血水淌落在地。
出刀的徐长年，有些怔怔的看着聂空，这个和尚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被他重伤，反而流露出了凶戾的笑意。
似乎，自己才是被重伤的那个。
“去死吧！”
聂空嘶吼，引动身上的佛魔之力，化作火焰，直扑徐长年。
“佛魔聂空，他走火入魔了。”
徐长年心头一跳。
紧接着，接连出刀，砰砰砰……聂空接连被重创，身上出现一道道伤痕，骨断筋折，身躯如同一架即将散架的马车。
换作其他武者，早已经力竭了。
可那双血目中，却迸发出越来越强烈的战意。
他眼中三面六目厉鬼，身周有无数厉鬼在咆哮，宛如鬼王，正肆意狂笑。
“佛……魔……”
忽地，似有笛声传进心间，聂空有了片刻的清明，血红的双目逐渐恢复平静。
佛说，世人万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为天地万物之相，空即是天地混沌之本相，万事万物缤纷多彩，天地混沌虚无死寂，两者轮回不休，所以色空俱同。
眼前三面六目的厉鬼，不过是人内心的本相，被具象化出来。
皮囊是一向，内心又是一向，正合色空之意。
“那我内心的相，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