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听到了自己撞在他胸膛上的闷响。
也听到了那辆轿车紧急刹停后，司机惊魂未定的咒骂声，这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她能感受到的，只有箍在腰间那双铁钳般的手臂，以及头顶那急促而紊乱的呼吸。
“楚昔薇，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极致的惊惧，还有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松开她，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昏暗的路灯下，他脸色苍白得吓人，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是她从未见过的失控。
楚昔薇委屈的想哭，“我……”
“你不要命了？你看不到红灯吗？你想干什么？”
不等女人说完，男人那一连串的质问如同冰雹般砸下来，带着后怕的颤抖。
楚昔薇被他吼得一懵，惊魂未定的大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恐惧与怒意，鼻尖一酸，所有的委屈、害怕、后怕，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想解释，想说她的钱包被偷了，想说她只是太担心他。
“我……”
可话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了哽咽的哭腔。
“我钱包被偷了，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我担心你……所以就想来找找你。”
断断续续的话语，伴随着委屈的啜泣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宴北霆所有的怒火，在她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瞬间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心疼与懊悔。
他看着她泪眼婆娑，肩膀微微颤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呼吸都困难。
他刚才在做什么？竟然在吼她。
她怀着孕，一个人，钱包被偷了，走了那么久的路，差点被车撞到，而他找到她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冲她发火。
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僵，眼底的厉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自责与慌乱。
他伸出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指尖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