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注意到，站在人群中的张会计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最可恨的是，"周大强咬牙切齿地说，"他把这些年攒的三千多块钱，全捐给了镇小学！"
他猛地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里面打满补丁的汗衫，"看看！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他却把钱都给了一群不相干的小崽子！"
周文成的老伴听到这话，颤抖着站起来："大强……那是你爹攒了一辈子的钱啊……他说要你已经大了能养活起这个家了……"
"放屁！"周大强一脚踹翻了供桌，供品滚落一地，"他要是真为我着想，就该把钱和职位都留给我！"
张邵武气得浑身发抖："所以你就……就活活饿死你亲爹？"
"是他逼我的！"周大强狞笑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疯狂，"那天我问他最后一次，要不要改主意。这个老顽固，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说什么"公家的钱要用在公家身上"……"
他说着突然模仿起老人虚弱的声音：""大强啊……做人要……要对得起良心……""
随即又恢复狰狞的表情，"去他妈的良心！我把他床头的水和饭都撤了，看他还能不能讲这些大道理！"
灵堂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几个老人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
显然是想起了平日里周文成的好，如今却这般惨死，心痛不已。
陈凡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他想起去年冬天，周支书还特意来工地，把裹着三层报纸的饭盒递给他，说年轻人干活要吃饱。
那天的红烧肉，是他吃过最香的一顿。
"畜生！"张邵武突然冲上前，狠狠扇了周大强一耳光，"老周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培养出你这个大学生，你……你就这么报答他？"
周大强被打得踉跄几步，却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你们现在装什么好人？"
他指着在场众人，"镇上谁不知道，你们背地里都说我爸傻，把好处都让给别人……”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张邵武已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老周说过，"张邵武的声音很轻，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