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大院里,刘三正垂头丧气地坐在长条木凳上,两个戴着红袖章的民兵站在旁边。
见到陈凡进来,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陈、陈老板,这都是误会"
"误会?"陈凡在他对面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慢条斯理地撕开锡纸,"三更半夜拿着煤油桶去我仓库,这也是误会?"
刘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透过木格窗棂的阳光照在他不停颤抖的手指上。
陈凡划着火柴,烟雾在阳光中缓缓升腾:"王德发给了你多少粮票?"
"二、二十斤"刘三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说漏了嘴,脸色瞬间煞白。
陈凡掐灭烟头,起身时长条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刘三:"你知道破坏集体财产要判几年吗?"
不等回答,林峰转身对一旁的公社干部说:"李主任,我怀疑这背后有人破坏改革开放政策,希望组织能严肃处理。"
林峰和李主任两人曾经都当过兵,也算是战友,这小半年早就熟悉了,说话自然没什么顾忌。
“你放心,组织绝对不容忍这种违法乱纪行为,一定会严惩不贷!”
走出公社大院时,林峰忍不住问:"凡哥,就这么放过王德发?"
陈凡眯起眼睛看向供销社的方向:"急什么?让他再蹦跶几天。"
正说着,二人遇到了张邵武。
“村长,你这是要去哪里?”陈凡见张邵武行色匆匆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张邵武满眼的红血色,手里紧紧地攥着蓝色的帽子:“老周的案子有新进展,县里来的法医确认是长期饥饿导致的死亡。"
"小陈,"他沙哑着嗓子说,"大强那畜生全招了,就为了他爹存折上的三百块钱和接班的事"
陈凡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但谁都清楚,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能缓解的。
张村长和周支书两人几十年的革命友谊,是一朝一夕的陪伴与合作,镇上的人都戏称两人为“黄金搭档”。
周支书的突然离世,对张村长打击极大,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十多岁,憔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