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咏沉默了一会儿,“是真的。”
“皇上应该知道,是他下令销毁的这些人证物证。”
苏晚晚如同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凉水。
心脏一阵抽痛。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伸手去端桌子上的茶杯。
却因为手抖得太厉害,茶水溢出来。
被枕边人欺骗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他明明知道她一直想查出苏家大火的幕后真凶。
却做了帮凶,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所以,在他眼里,苏家大火其实压根不算什么事。
她所经历的绝望和痛苦,在他眼里,大概不值一提。
苏晚晚脸色白得厉害,强撑着身体对张咏道:“本宫知道了。”
张咏眼里闪过一抹怜惜。
“娘娘若是要报仇,只怕时机未到。”
苏晚晚勉强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皇上不想让我报仇,我有什么办法?”
“可是,他为什么不和我直说?”
“就因为我好欺负吗?”
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枕边人,却是欺她瞒她最深之人。
张咏心有不忍:“娘娘若要报仇,微臣愿效犬马之劳。”
这事其实也算顺势而为。
皇帝一直纵容柳溍,“捧杀”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偏偏柳溍一条路走到黑,最好的下场也就是苟活一条性命去南京孝陵种菜。
苏晚晚怔住。
她的丈夫,不曾真心想过帮她报仇。
反而是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宦官愿意帮她。
她伤心地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事张大伴就当不知道,免得招致灾祸。”
张咏微微抿了一下唇,垂眸掩去眸中情绪。
张咏离开后,小宫女拿来辽东八百里加急传来的信件。
这些信件每天都有,草书即兴而就,有的写得歪歪扭扭,或许是在马车或者马背上匆匆写的。
有的是“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有的信纸里头夹着一朵压扁的花,上头只两个字:“勿念。”
苏晚晚之前也是每天都写信,告诉他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