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是习惯什么事都埋在心里,永新县那么穷苦的地方,硬是熬了两年,若不是这次恰好碰上,你是不是准备不来见我了?”
崔夫人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眼眶都红了,整个人隐在暗处看不清神色,只是让人觉得她此刻很难受。
陆真伸手拍了拍她手臂:“我不觉得苦,我觉得很有意义。”
至于是否来见面这个问题,陆真忽略了,她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所行之事都是遵循自己的意志,若是她知道知府夫人与自己是旧识,她会上门来拜访吗?
大概不会。
崔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转而笑着说:“听闻你喜欢吃糖醋鱼,我特地交待了厨房今日便吃鱼,走吧!”
安慰的话语被陆真咽了回去,她小心翼翼地将信收好,跟着崔夫人去了厅堂。
用饭的厅堂里候着几个奴仆,崔莹已经到了,趁着崔夫人派人去请崔知府的间隙,崔莹凑过来小声问道:“陆姐姐,当县令好不好玩?”
陆真笑着回道:“有的县令要自己亲自抓鸡赶猪养羊,还有些每年春耕都要下田耕种,若有夏汛还要组织抢收,冬日雪灾要组织救灾;有的县令就坐在县衙里,百姓来了敲登闻鼓,收钱办事,没钱不办事;有的立志为民请命最后在官场沉浮中迷失,要么摆烂要么弄权”
“崔姑娘想做哪一种?”
崔莹愣住了,她在夫子里学习到的知识显然和陆真所说的大相径庭,原来县令还要去种田么?
“可百姓穷苦,是因为懒惰、不受教才会穷苦甚至暴乱。”
这样的论断在书上屡见不鲜。
只要掌握了资源分配的权力,就能掌握话语权、决定文化形态,历朝历代如此,未来的朝代亦是如此,这是局限。
陆真无法用历史唯物主义理论来给她做超前点播,只好改口说道:“你为何不去胶东与兄弟一同入族学呢?”
说起这个,崔莹就有些低落:“崔氏那样的大家族,光是族里、姻亲里的男子都培养不完,哪管得到女子的教育?”
“不过母亲答应我,若是这一次回胶东没有办法入族学,便让我去渔阳学院读书,准备下场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