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的熊天远立刻带人去将盐田一锅端了,外围看守的精壮汉子想要反抗,造成了小型伤亡。
而盐田里面的奴隶毫无反抗之意,他们日复一日地做着重复且枯燥的事情,赚来的钱与他们毫无干系,哪怕他们明日死在这里,也不会妨碍到什么。
被绑来的兵丁被关在一起,有几个都饿晕了。
他们收服人的方式无非就是打、骂、饿,这些新劳力正好可以替换掉那批年纪大了的奴隶,至于个人意愿,那不重要。
徐百户也被饿得不行,他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每日就两碗清水续命,那信是他匆忙写下来,求了一个哑巴许久才求得他送信出去。
可哑巴身无分文,只好将信交到了驿站手里,又因为临近年底,各地都要写汇报,去府衙的信件比较多,驿站也没怀疑什么。
百密一疏,一个小细节就让十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康县令瘫坐在椅子,回想着这件事的始末,最终得出一个总结。
陆大人她有毛病。
以往就算是雪灾,也是各县搞各县的,崔知府就从不会派人到县里救灾,自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陆大人她偏不,还找了陇右卫来救灾。
灾年,死几个百姓不是很正常吗?
康县令越发觉得都是陆真的错,以至于见到陆真的第一句就是:“陆真,你错了。”
陆真:?
不是,他被关傻了?
“康氏不过是个没什么积累的家族,都敢为了利益养私奴,甚至敢抓民为奴,那些延续了上百年的世家,你猜他们手中捏着多少人命,脚下有多少枯骨。”
陆真抬眼盯着康县令,这人疯魔了。
“哈!你以为将康氏搞下来就万事大吉了吗?你太天真了!大庆朝十三州三十七府,多少氏族扎根其中?大庆能开朝立国,靠的就是这些氏族的支持!你敢与他们为敌吗?敢与天下为敌吗?”
“你不敢的。”
哪怕是当今天子,也不敢。
康县令眼中浮现出嘲讽,陆真平静地看着他说道:“有何不可?一朝一代各有活法,谁能让百姓活下去,谁就是该被支持的。谁让百姓活不下去,才是与天下人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