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姜时堰已经护着姜老夫人上了马车,他想到正德观在京郊,从姜家来到正德观,坐马车紧赶慢赶也要两个时辰,若真叫岁安三拜九叩地跪回家去,怕是要走到明日清晨!
迟疑了片刻,他低声对姜老夫人道:“祖母,我瞧岁安也吃了些苦,要不……把她带进城之后,再让她磕头请罪吧……”
“不可!”姜老夫人掀起略微下垂的眼皮,沉声道:
“她毒害柔儿之事已经人尽皆知,都在说姜家教女无方!只有重罚于那孽障,才能让世人的嘴饶过姜家!”
见长孙面露不忍,姜老夫人冷道:“她吃的这点苦头跟柔儿比起来算什么?顶多让她脚上磨破些肉皮!她身子康健得很,养一养就好了,可柔儿呢?柔儿的苦是一辈子的事!”
想到小柔的情况,姜时堰心中那点不忍瞬间散去,又想着祖母留下了两个嬷嬷照看,定不会让岁安出什么岔子,便也就没再多言。
姜时堰并不知,他以为身子康健的姜岁安,在正德观的这一年,已经被折磨得遍身暗疾。
寒冬腊月,观里给她穿的还是单鞋,她日日要到水边浆洗,鞋子遇水便冻得梆硬,将她柔嫩的脚趾冻裂了无数次,导致她休息的时候,鞋子都无法从脚上脱下来。
如今别说跪行,正常走路对她都是煎熬的。
但看着逼着她下跪的两个嬷嬷,姜岁安并未挣扎,她知道她若不跪,就无法回到姜府。
而她,有必须回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