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人命仿佛都不是人命,一个没躲藏好,下一秒就身首异处了。
先帝登基后,宫内的战争好不容易平息,边境外敌来犯,裴父带兵离京,一走就是十年。
裴父刚走那年,裴母刚怀上裴镜。
怀孕那段时间,宫里新封的皇后娘娘和裴母算是幼年闺友,知道裴母独自在家,便时不时叫她去宫里聊聊天。
一开始,确实是女人家的聊天。
聊聊花啊,聊聊草啊。聊聊孩子,聊聊夫君。
直到边疆频繁传来捷报,裴父和裴镜兄长父子携手大败敌军的消息传回京城,京城内处处传着裴父虎父无犬子的言论,也有说裴镜兄长就是下一个大将军的。
裴母即将临盆,临盆前最后一次见到皇后时,皇后摸着裴母的肚子,喃喃道:“要是个女儿家就好了……”
裴母眸色微暗,低头笑着没作声。
几日后,裴母生了。
很不幸的,是个男孩儿。
裴母刚出月子,就被皇后叫到了宫里。
皇后送了个满月礼给裴镜,不舍地看着裴母,道:“今后别再来了。好好教导这个孩子。”
当时新帝登基没多久,却已经显露出行事风格。
猜忌,多疑,敏感,易怒。
如果不是边境的骚乱动荡始终无法彻底平息,恐怕战争一停裴父等人就要被马上召回。
兵权掌握在他人手中,皇帝始终不放心。
毕竟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如何登上这个位置的。
宫内变革时,裴家始终置身事外,直言除边境战事以外的任何事务他们都不参与。
宫内惨叫连连那天,裴父就在侯府,搂着怀孕二月不到的裴母,捂着裴母的耳朵,就算其实侯府里什么都听不见。
裴母无比清楚,他们侯府决不能再多一个大将军了,裴镜的兄长只能是最后一个。
朝政上的官就更别说了,裴镜但凡有丝毫迹象能进朝廷,恐怕就无法健康活到这么大了。
哪个皇帝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家族里出一个既年轻又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又出一个稳立朝堂的大官?
裴母很清楚的知道,裴镜不能有出息。
就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