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见他不吭声,主动抓住他的手臂,让他摸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都快要出来了,我还跑得了吗?”
王春闪着眼睛,僵硬地摸着桃之的肚子,仍然不语。
桃之张合着苍白的嘴唇继续恳求:
“我只是想晒晒太阳,我在这里关了一年了吧。”
王春到底还是心软了。
第二天早上,走出房门时,他没有锁门。
桃之缓慢、犹豫,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走到院中太阳刚从屋后升起,得到半上午的时间,太阳才能照进这间院子里。
桃之在院子里站着,坚定地等太阳照进来。
王春留了心眼,出门干活时,把院门锁上。
一直到中午,他和王母从田里回来时,发现桃之仍旧站在院子正中。时值十月,正午的阳光与夏日没什么分别,依旧炽烈。
王母上前拉着桃之回到正屋:
“太阳那么大,晒一会就够了。”
桃之依旧木然地不说话,眼睛定定地看着某一处。
一连好几天,桃之每天都会站在院子里晒太阳,沉默着,不说话。
王母在厨房里烧饭,挥着锅铲突然停下来念念叨叨起来:
“按说,该生了呀,她怎么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在灶台下炊火的王春头也不抬:
“要不带她去蓝河村卫生院看看?”
王母摇摇头:
“再等两天看看。”
桃之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长毛的太阳,喃喃自语地说:
“快下雨了呢。”
当天晚上,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桃之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听着王春的鼾声混着外面的雨声。
暴雨一连下了三天,一下也没有停歇,不远处的浀星河水黄澄起来,洪洪海海地翻滚着奔向南方而去。
第四天早上,王屋村的村干部挨家挨户地通知全村转移阵地,先搬到山上去,这雨不停,上游的水库已经吃不消,马上要开闸泄洪。
王母慌慌张张地搬出家中最重要的木箱子,脸色苍白地地儿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