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兰心顾不得什么仪态礼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她亲爹扑腾过去,大嚎大叫:“爹!女儿被欺负了!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时颐迁无奈地问道:“好端端的,你这又是怎么了?”
时兰心指着地上泛滥成群的蜚蠊,哭得一脸委屈:“我听说桃杳好几日没有吃饭了,便想着带些吃食来探望妹妹,没曾想她竟设下此等肮脏埋伏,正是要害我。”
说罢,时兰心捏起自己一角裙摆,上面还沾着一根蜚蠊的残肢,哭得更委屈了:“爹爹,我明白妹妹看不惯我这个后来的姐姐,可我是真心想与妹妹交好的。”
听完她这一番控诉,时颐迁的脸上显出愠怒:“放肆!桃杳,你为何要这么做?”
眼前的男人有一张不怒自威的脸,因着多年训练而分外壮硕的体格,红土般的肤色、未被衣物遮盖的皮肤都遍布着深浅不一的旧日伤痕,这是长年征战沙场的印记。光看这些,桃杳会觉得时颐迁是个为民为国的好官,至少是个好人。
古往今来,许多自诩英雄人物的武将皆有这样的毛病,心怀家国大义,却不通晓家事亲情。
桃杳自知自己身份低微,她这养父又是个偏心的,索性顺着时兰心的话去说,随便扯了个谎:“姐姐实在是误会我了,我也不想吓到姐姐。只是平日里我这小屋也没人来造访,索性过得随意了一些,有些小虫子什么的都没有太在意。下次姐姐若还要来,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好打扫干净了屋子,焚香梳妆沐浴了,再来恭候姐姐大驾光临。”
“前些日子府上才治过虫,你这里怎么还闹得这样严重?罢了,你赶紧打扫干净,不要叫府上又泛滥虫灾了。”
时颐迁对于两姐妹的争执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要时兰心不闹,万事都好摆平。
时兰心讪笑着朝桃杳挤眉弄眼,就差在脸上写着“看你怎么收拾干净”几个大字,得意洋洋地跑到后面吩咐几个仆从都不许上前帮忙。
多年以后,桃杳总还是能想起这一天。她落魄卑贱得如同泥泞里的一粒虫蠡,楚欢隽却高贵端丽得像个神仙,与他的相遇就好像隆冬季